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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眼睛||理论园地:赖廷阶诗歌:月光均匀地普照大地(总509)

简明 诗眼睛 2021-10-07


理论园地TO BE


赖廷阶诗歌:月光均匀地普照大地

(作者:简明)



在诗歌写作中,永远不要使用“突然”、“直到”这样的生硬词汇;它们就像一群受伤的蚂蚁,所有弯曲的腿,现在都僵直了,它们无法使自己行走,它们也无法接受和享用新增加的视域里的勃勃生机。

赖廷阶是荔枝之乡——茂名的歌颂者和守护神。赖廷阶诗歌中澎湃深切的爱,是来自心灵的:荔枝花“在开会”、“在交头接耳”、“在谈请说爱”、“在高高的枝头等待夏天”,这些荔乡元素中最不可思议的崭新比喻,与作为“荔乡人”的赖廷阶,有着祖祖辈辈的血缘联系和新旧观念的传承。

赖廷阶的《在汉人坡荔枝园》是一首构思独特、想象丰富、表述神奇的诗歌作品。诗人深刻的寓意,让我想起俄罗斯诗人叶赛宁。叶赛宁被称为“最纯粹的俄罗斯诗人”,因为除他之外,没有人能够像他那样“按照俄罗斯的方式敞开胸前的衬衫”;叶赛宁的生命中闪烁着同普希金一样的天才之光,叶赛宁的天才,反射在他对故乡土地“忏悔”的态度上,正如他在诗中写到:“一条腿的老械树/守护着蔚蓝色的俄罗斯”。

庸俗化写作所伤害的是诗人自己,而不是以外的人。维持这种写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进行下去的逻辑是:今天,我成功地划成了一个圆;明天,我还能划成一个,而且更快,我每天都在进步。我想对这种粘粘自喜、哭着喊着要把刚刚划成的圆圈当作喜讯,告知天下的低能繁殖者说:已经有至少三只猴子,今天也完成了同样的工作。

费尔巴哈曾经说过:“我们在现象学的开始中,只不过见到永远是普遍的词和永远是个别的物之间的矛盾”。中国诗人面对的现实:词,与美国诗人、俄罗斯诗人所面对的词,有着母体与基因上的差别。词,不是诗人的唯一武器,也不是诗人的唯一工具。词在诗歌中是有生命的。应该这样认识诗歌的肌理“要素”和“唯一”,那就是:活的,呼吸的,运动的,交头接耳的,谈请说爱的,贪生怕死的。

赖廷阶的诗歌作品,给我最深刻的印象就是:活的。每一个词组都不安分,不听话,不老实,充满生命的变数和活力。让我们看一看赖廷阶的荔枝园吧:我在风中漫步/看流水从木花桥下穿过  在一块巨大的白石旁/转身  又向不远的茂名流去/听流水在汉人坡上歌唱  在浮山顶上的白云内/回响  又向遥远的天堂飘去/我对它们无能为力  它们对我视而不见/我在汉人坡荔枝园独醉  挡不住今夜/月光  均匀地普照大地//。

“自咎更甚于自满”的赖廷阶。


附:赖廷阶诗歌


《在汉人坡荔枝园》



汉人坡上  绽开的荔枝花看不到尽头

春天风流啊  用红色黄色紫色蓝色白色

相互蛊惑  相互嬉戏

我就站在小溪边  看见这些荔枝花

在开会  在交头接耳  在谈请说爱

在高高的枝头等待夏天  我在风中漫步

看流水从木花桥下穿过  在一块巨大的白石旁

转身  又向不远的茂名流去

听流水在汉人坡上歌唱  在浮山顶上的白云内

回响  又向遥远的天堂飘去

我对它们无能为力  它们对我视而不见

我在汉人坡荔枝园独醉  挡不住今夜

月光  均匀地普照大地




关于赖廷阶的诗:寻找神魂归依之路


文/张同吾


前几日,朋友转托让我为广东青年诗人赖廷阶的诗集《还乡》写篇序言,我于城市喧嚣之中,我于日月倥偬之中,在他的诗集书稿中找到了安恬和宁静,也窥探到在安恬与宁静之中,有一种跃动的生机,一种从具体中升华的抽象,一种近似于神祗的力量。几乎与此同时,我读到宗璞先生谈雕塑的一篇短文。她首先引述了她的父亲、国学大师冯友兰论诗之真谛的一段话。她说:冯先生认为诗有两类,一是止于技的诗,二是进于道的诗。前者以可感觉者写感觉,而后者是可感觉者表现不可感者;前者只给读者感知具体事物和有限的联想,而后者则含容更丰富的精神内蕴。冯友兰先生说:“李后主词云:‘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就此诸句所说者说,它是说江山,说别离。就其所未说者说,它是说作者个人的亡国之痛。此诸句所说,及所未说者,虽是作者于写此诸句时,其自己所有的情感。而其所表显则不仅只此,而是此种情感的要素。所以此诸句能使任何时读者,离开作者于某一时有此种情感的事,而灼然有‘见’此种情感之所以为此种情感。此其所以能使任何读者,‘同声一哭’。”宗璞先生认为,这一论点可适用于一切艺术,好的作品给予读者的不只是艺术本身,而是整个世界。


所谓“道”,并非仅限于庄子、老子或孔子、孟子,也不限于萨特、马克思、柏拉图和弗罗伊德,一切形而上都属于“道”的范畴。诗的完成便是从感觉到智慧的升华,是在意境和意象中含容诗人的审美理想。赖廷阶的诗集《还乡》,其中大多篇什是表现经历一番浪迹天涯之后,特别是经历一番城市生活之后,重返家乡的心灵感受。拉开了时间和空间的距离,重温乡情和纯真的恋情,涓涓思绪就会沿着岁月之河流淌。居住在石砌般的城中,自己也成了石头:“石头是滚下山坡的自己/走这么远的路来到这里/——一个陌生的国度/钢筋水泥是它的邻居/汽车像一阵风从它脸上飞驰/但没有把它带回”,“流落他乡的孩子回不了家/石头回不了家/没有飞鸟的丛林/捎不上他的记挂/没有松涛的山中/说不出的寂寞和可怕……”(《回家》)诗人以恰切的比喻表现了城市的冷落和对心灵的挤压。城市是一柄双刃剑,城市的出现是人类生存方式的一场革命,城市的崛起是人类智慧的奇迹,也是人类发展的契机。早在20世纪初,美国诗人惠特曼、桑德堡、林赛、马斯特斯等优秀诗人都曾热情地讴歌城市的魅力;但是世界性的困扰正严重地胁迫城市,人口激增、环境恶化、交通拥阻、住房紧张、人性冷漠、道德失衡和文化世俗化,都严重地扭曲人的性灵。人们“忘情于日常生活的经验/像一具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浮萍因没有根一生漂泊水上/飞鸟因有翅膀择良木而栖”,“钢筋水泥的丛林藏不住雨水/生活的危机依然还会降临”(《雨落都市》)在这种生存背景和文化背景下,诗人很自然地把田园文化视为恬淡的生存环境和灵魂归属。于是诗人赖廷阶发出这样的咏叹:“看到熟悉的山冈,扬花的水稻/我心头的喜悦禁不住眼泪/雨水般的泪水啊——/淋湿了我童年故居的屋顶”。“你不知我的心早已为你留下/在告别的一刻,在童年的婚礼上/你就是我头戴花冠的新娘/现在却成了我漂泊途中的根”(《重返家乡》)。面对家乡的村庄和炊烟、黄昏和落日、燕子和花朵、春草和秋叶、月光和星辰、桔树和灯盏、诗人的心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苍凉和忧伤。面对黄昏,“我看见了我自己/一位没有领土的帝王/流落在民间的天空下/像一棵疾风中劲草/像一个没有声音的鸣琴/沉迷在一面湖水黄昏之中”(《黄昏》)。面对“悲凉的落日”,就会感到:“季节的演变如此匆忙/秋天刚过春天已到来/而鲜花美丽得那么决绝/让手握着一地怆凉的语言”(《重温日落》)。然而这一切都无法遮掩光明的召唤和希望的力量:“现在是时候了,沦落苦难时日的人们/幻想的光明在鸡鸣声中忽隐忽现/晨钟敲响大地睡眠的钟鼓/沉睡的大地,沉睡的万物/已经醒来。站在空旷大地上/满面红光的圣者走遍了祖国乡村”(《黑暗孕育光明》);“十月的祖国,雁过留声/亲人坐在果园里,坐在高高的山坡上/看望北风收割遍野荒凉”(《叙事:1998》)。很显然,这是时代精神的折光,投射于诗人的心灵,才放射出云霓般的光彩。


我尤喜爱几首描写青藏高原的诗,这是生命的礼赞,其中蕴含着神祗般的昭示和力量,那些圣洁的经幡,永恒的天葬台和积雪的山巅,是“舞蹈的家园”,是“烈酒和马奔驰的地方/草原和英雄诞生的地方”:


安坐草籽睡眠的大地上

我多想看看那些鲜为人知的神祗

并在灵魂自由出入的年代里臆想

——那远方空旷的大地

让大神一步跨过雪峰离去

让遍地典籍怀抱月光而眠

——《梦中飞翔的地方》


“进于道”,而道无涯,诗无达诂,正与道暗合。“拯救是一次徒劳的喜悦/悟不透禅道的红尘众生/恒/常用创造表达人类精神”(《青藏高原》);“火之舞者,手提头颅/照亮自身和黑暗/让灰烬诉说生命之轻//光明的愿望,火中高蹈/再生的天使,重回人间/重现人间至真至诚的本性”(《凤凰传说》)。这些诗句真切而迷朦,有限含无限,使诗意开阔而宏大。我完全相信在此基础上不断开拓和完善,赖廷阶的诗境将走向更加宏阔与高远。




赖廷阶:行走在岭南大地的多栖艺术家


文/温之白



熟悉赖廷阶的人都知道,他是当代杰出的诗人。其实要真的论其身份,我觉得他不止“诗人”这一张显赫的名片。除此之外,他还有着更多的更有内涵的文化标签,赖廷阶是作家、学者、书法家、音乐家、评论家、媒体人、策展人、制片人,社会活动家,这些标签作为一种独特的标识,贯穿于他的整个生活。


无疑,赖廷阶是属于那种颇具涵养、教养、修养、学养和气质的人才,并以这种气质不断的在各个领域里游刃有余并长袖善舞的人。作为一位年近知天命之年的中年男人,能在书法、文学、音乐、影视、评论、策展等领域皆有一定的造诣,委实是件不易之事。


如抒情曲悠悠般的朦胧,色墨的混沌,天地水共一体。在活跃于中国文化圈令人注目的诗人赖廷阶的作品中,人们享受到了一种大自然美妙朦胧的春意秋色。岭东、粤北、北国、珠水、扬子、富春、黄河、边城、内陆、海边……透过赖廷阶的诗句,传递着一种令人陶醉的热情、诗意的朦胧、诗意的境致。尤其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是,一种诗情画意般的语言,更是一种意境。他诗歌里的山水情怀,有着一种特别的、故乡山川深深的情结与乡土情愫,这种情愫在真实地感染着人们。云天、炊烟、围龙屋,山水江河等岭南景致,无不表现了赖廷阶作为一位诗人的恋乡情结,散透着浓浓的美好乡情。看似一首简单的抒情诗,实则蕴含了很多中国绘画的高深道理,只有真正的读书人才能理解,才能读懂。


海德格尔曾说:“一切艺术本身就其本质而言都是诗”,“诗人的天职是还乡”,乡愁、诗人、诗歌似乎有一种更天然更密切的联系。《荔乡纪事》、《微响的河流》、《洗夫人之歌》、《雨夜的村庄》等力作,就取材于其故乡----广东茂名。就拿《雨夜的村庄》这一首诗来说,诗人说到的村庄,是雨水深夜的村庄,雨水的夜色里,村庄苦难,泪水站立成为雨水,雨水站立成为泪水,雨水结洁白的废墟,插在黑夜的村庄里,找到容身之地,就像钉子钉进木头,找到自己的容身之所。


这是游子的存在,这是游子的村庄,雨水的村庄是忧愁的村庄,雨水成为泪水的面条,雨水暗示游子的艰难。“滴哒滴哒的雨水/往我心里流/在雨夜村庄/是浪子回不到家时的眼泪”这种苦难,这种痛苦,这种游子,是人生今生今世的痛苦、恐惧、烦恼。


由此我们不难看出,赖廷阶的诗歌,往往都是对准了时间与岁月流过的痕迹,对准了时间流逝里面苦难的众生面貌,对准了存在,对准了存在的黑暗,对准了深渊,对准了众生需要解决的问题。


这些诗歌,描绘了大地上苦难村庄的游子与回家的渴望,这种情感的表达具有感人肺腑却又无可奈何的纠结。这些诗歌象其儿时的歌谣,一咏三叹,具有强烈的个性化特征,同时,有着火一样的力量,读来让人心中充满激情,诗中呈现和散发的是激情与不屈的精神;这些作品是情感与真理的融合,让人在作品的洪流洗涤下,得到了吹拂与沐浴,从而觉知真理所在,从而领悟到诗歌从来都是拒绝平庸的,它不会向枯萎没落低头,它只向生命灿烂与灵魂敞开自己的大门,觉知诗歌可贵在于帮助人安魂。好诗歌都是安魂曲。好诗歌像水像火又像空气。


现供职于广东省茂名市电白区文联的赖廷阶自1982年起,就开始在各级报刊发表作品。近些年来,著作颇丰,先后出版了诗集《短歌》、《电白:不老的传说》、《还乡》、《给你一生一世的爱》、《和谐就是力量》、《赖廷阶诗词选》、《冼夫人之歌》、《南方油城》、《幸福是一种感觉》、诗论集《海外诗魂》、《海外华文诗歌导读》、散文集《童年纪事》、《人生如梦》、武侠小说《血刀会》、《长恨刀》、都市小说《奔》、《落樱如雪》、《寂寞如烟》、《当爱已走远》、《微信》、《桃都的春》、报告文学《戴作霖》、《文明之路》、《红荔飘香》、《石油是怎样炼成的》、《黄占鳌》、《赵守桐》、《温暖人间总是爱》、《村官黄坤》、《许玉提》、历史散文《历代皇帝那些事儿》、《晚清十帝》等30多部著作。可谓是一位多产作家。


2001年和2007年,赖廷阶分别获《诗歌月刊》“最具潜力诗人”和“最具实力诗人”称号。2007年,政治抒情诗《和谐就是力量》获“和谐中国”诗歌征文大赛一等奖。2009年,他写给妻子的诗集《给你一生一世的爱》获《诗选刊》中国首届最佳爱情诗集奖,2010年,参加诗刊社第26届青春诗会,2015年7月又荣获黎巴嫩“纳吉?阿曼国家文学奖”;2015年11月,他的长篇叙事诗《冼夫人之歌》喜获第二届廖诗蝶诗歌奖;2015年12月,他凭组诗《荔乡纪事》获《诗选刊》2015年度中国杰出诗人奖;2016年2月,他的组诗《荔乡纪事》再次获得《诗潮》杂志2015年度中国最佳诗人奖。


个性,是一个永恒的艺术命题,其贯穿于中国艺术的脉络,潜伏在艺术的灵魂之中,亦能被赖廷阶这样的多栖艺术家直接外化。诗与画说到底是一种意境之美,诗是利用通感效果把听觉艺术与视觉艺术结合在一起,画是通过视觉通感至人的听觉、嗅觉、触觉。赖廷阶写诗直接把爱融入画中,把情融入诗中,通常利用诗歌语言将意境刻画成一幅画,带给人们力量感、光线感,然后在向人心进攻乃至人的心灵与灵魂最深处,既有清幽淡远、风和日丽、柔美动听之意境,也有冷漠偏离、夕阳西下、落拓边缘的困惑之败象。可见,赖廷阶长期以来坚持面对自然,感悟生活,他的诗歌大多是从自然与生活中提炼出来的,如他的《茂名纪事》、《电白不老的传说》、《怀乡》、《南方油城》等,无不散发着故乡的泥土气息,这一切都来源于他对自然和生活的观察与体悟,以及他寄情于家乡的大好山水和热爱家乡人民的博大胸怀。我们可以从他的作品中找到人性的真诚和创作的不竭力量,我们也能从他的作品寻找出诗的艺术在于具有强烈的个性化特征。


作为一位书法家,赖廷阶的个性更是被彰显得一览无遗。在当今书法界流派与流派之间搅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赖廷阶却以独具超然的精神,在弥漫着自由的艺术天空里腾云驾雾,辛勤耕耘——他以其独特的笔意感悟及节奏多变的形态,把书法视为心律的宣泄,他的思维形式和创作手法尽展了属于自己的“豪放的风流”。


赖廷阶在书法的创作过程中,集神、韵、意、气盈溢于胸中及笔端,其翻折直转的笔墨取张长公的形意趣韵意味,从王铎的神采;方斗纵横兼取于右任的状态。他在行草书作中,大胆地运用了许多侧锋,其态势如疾箭,笔走龙蛇,显得意气风发,斩钉截铁。他的书法作品时常一笔直落、连绵贯气,中途绝无怯滞感,又似有神助的功力。他娴熟的使笔,纵横跌宕、大小相间、或抑或挫,都寄寓着书写主体的思想感情和品质学养。他行笔时快时慢,自然畅顺,其顺理、气、势的直抒法更体现了书法作为中国文化写意达情的象征符号的意义。


他以其敏锐的悟性,常以自己“穷变势于毫端,含情调于纸上”的面目出现,独具风姿地确立了个性。赖廷阶书法作品在软硬兼施间,显现出来的独特气韵,可谓狂而不失法度,野而不显粗俗。


品艺读书各人所好,赖廷阶是一位充满激情的人,他说他自己很喜欢恩师张旭光先生的那份安静和通达,而追求宁静平和者却可能又会有另一种感觉。不管怎样,赖廷阶的书法结体与节奏所显现出来的神韵、意蕴、形质总能让人滋味于心,其笔法体现了一种难度与高度。也许,这种“大侠之风”更是一种深度。


作为一位敬业的媒体人、策展人,赖廷阶又会以社会活动家的姿态游走于各大场合。这些年,他走南闯北,交游甚广。生活的积累,使他拥得了十分富有的精神世界。


媒体人的职业,使赖廷阶有机会多见多闻,他以自己的艺术“眼”,感受到了外部世界生活的内涵,他将此化为“美”,用文字、书画、诗歌记录了自己的生活轨迹。在中国文化圈,以多面手活跃于南中国岭南这方热土的赖廷阶,早已被人们所熟悉,他亦被传媒誉为华夏文学艺术界的“多栖游牧者”。


赖廷阶的作品,闪烁着感性和理性,现实与理想两个层面的升华。他的诗歌、文艺评论、散文随笔亦凸显了不俗的文学才情,这些与其书法创作的实践交融,使他成为不可多得的艺术多面手。赖廷阶在这多方面的造诣中,最主体感情——家乡情结在其灵魂深处的支撑,是他艺术创作的原动力。


把所感受的东西以艺术作品的形式再作表现并与人共享,这要有丰厚的生活积累和再现的能力与才情,赖廷阶就是一位这样的人。


作为中国首家人物报道新媒体《人物网》的行政总裁兼执行总编辑,赖廷阶在工作之余还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国楹联学会书法委员会委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华夏八德教育促进总会秘书长。的确,为艺术,为文化,他付出了许多。


赖廷阶在各个领域的作品,都流溢着他饱满的创作激情和多才多艺的学识修养,流溢出一位才子型、多栖型艺术家那宽广的心怀和炽烈的创作欲,让人们得到一种美的陶冶与享受。


总之,我认识的赖廷阶,是一位生活中坦朗达观、直言仗义,工作上风风火火、雷厉风行、责任心很强的人。他热爱人生、热爱生活、热爱艺术,是一位情感炽烈、才华横溢的性情中人,也是一位博学多才的、多方位型艺术家。诗如其人、书如其人、影如其人、文如其人。


王小波说,一个人只拥有此生此世是不够的,他还应该拥有诗意的世界。赖廷阶就是这样的人。他像一位游吟的诗人,又像是一位生活的骑士。他的身上有一种美,会轻而易举地把你吸引,让你沉溺在他的那个精神家园里,浑然忘记自己饭盒里只剩下一包方便面。


人生的精彩之处,就在于寻找或创造一个合适的舞台,把自己的才华和潜能淋漓尽致地发挥出来,不在乎外界的赞誉或损毁,不因外在环境而改变,一切内心的满足感皆在过程之中。人生的可贵之处,也在于坚守自己的精神家园,保持思想自由和人格独立。


细读赖廷阶,在他身上体现的是自娱自乐的艺术境界、率性而为的生活方式、和谐自然的人生智慧。他从来没有自诩为时代的诗人,但他始终却以诗人的姿态,一个土地的守望者的角度在观察生活,认识生活,赞美生活。”甚至他认为:我们的生命与我们的所有追求有着一个密不可分的相互依存的永远不变的“生命”,我们可以且将此称为“本体”,包括诗歌、书法、绘画,这些都有着不同的概念,也即它们各自的本体,这些本体是所有我们一切生命中,变化的唯一不变的和终极的东西,这也是我的诗歌创作、书法创作、绘画创作所追寻的最终答案,而他个人认为,我们的生命就最终答案而言仅仅市一个过程与生命的现象,是一个处在永远不变中的生命现象。


中国的文人墨客向来以恬淡宁静而为美,无论从赖廷阶的书法作品里,还是从他的文学作品里,我们都能够读出这种美来。我们相信,质朴的宁静是一首诗,在驿路上和生活一起飞驰,语言倘若被点燃,苍凉也会被温暖。



至情至性赖廷阶之文人篇:文人情怀,侠者风范!


文/温之白


“千古文人侠客梦”,以笔当刀剑,以纸为江湖,它其实已成为文人的一种审美过程,一种生活方式,一种气象,一种对天下大道的担当。


无疑,现时代中国最缺乏的就是侠义精神,我们需要那种集合了侠义精神与悲天悯人文人气质的人来唤醒中国人骨子里的那种侠义精神的知觉,而作家赖廷阶就是这样一位文人墨客里的“侠者”。


“投出冷眼,看生,看死。骑士,策马向前!”爱尔兰诗人叶芝作品《班磅礴山麓下》里的这句诗句正好就能恰如其分的表达赖廷阶的文人担当!


作为一位独具一格的诗人作家,无论他的诗歌、散文、还是小说,他都惯于使用简省的笔墨,疏淡的象喻,聚成一股强烈的气势,从文本意义上很好的实现了他的侠客精神与文人情怀的完美融合,并构成了他独特的浪漫骑士与行吟诗人的精神气象。


荷尔德林曾说:在贫穷的年代,诗人何为?我们也在探寻:在和平的年代,侠客何为?在所有的艺术门类中,绘画是沉默的艺术,而文学则被黑格尔美学称为最为根本,最高度的艺术形式,更能传达出时代的痛苦与快乐。在赖廷阶的心里,文以载道,诗言志,文缘情,他更热衷于做一个理想化社会的实践者。


在文人的侠义疆界中,驰骋纵横的不只是快意恩仇,马蹄踏过兰萱,洗剑池中漂荡的浮萍,而是舍生取义般的坚定与大无畏,是体现在文字中那种对文化道义的承担,一种精神情结。侠客用剑,刚中带柔,舞时游刃有余,往往点到即止,处处留三分余地,这正是赖廷阶文字中体现的语言功力。


若论写作的技巧,词语的晦涩,貌似先锋的噱头,他都会不屑。他是文学的剑客,世事沧桑,只是他磨砺宝剑的一滴月色,硝烟弥漫不过是云淡风轻的一次笑谈,他已不需要花拳绣腿去装点门厅,他要的是气沉丹田,把心中的万千气象汇于一处,之后,剑走偏锋,见血封喉,四两拨千斤,要的是内力深厚。 “长矛刺向空中,谁能记住刹那间空气的伤痕?


现供职于广东省茂名市电白区文联的赖廷阶自1982年起,就开始在各级报刊发表作品。近些年来,著作颇丰,先后出版了诗集《短歌》、《电白:不老的传说》、《还乡》、《给你一生一世的爱》、《和谐就是力量》、《赖廷阶诗词选》、《冼夫人之歌》、《南方油城》、《幸福是一种感觉》、诗论集《海外诗魂》、《海外华文诗歌导读》、散文集《童年纪事》、《人生如梦》、武侠小说《血刀会》、《长恨刀》、都市小说《奔》、《落樱如雪》、《寂寞如烟》、《当爱已走远》、《微信》、《桃都的春》、报告文学《戴作霖》、《文明之路》、《红荔飘香》、《石油是怎样炼成的》、《黄占鳌》、《赵守桐》、《温暖人间总是爱》、《村官黄坤》、《许玉提》、历史散文《历代皇帝那些事儿》、《晚清十帝》等30多部著作。可谓是一位多产作家。


不仅如此,他的身上还有着中国文人所独具一格的其他文化标签。作家、学者、书法家、音乐家、评论家、媒体人、策展人、制片人,社会活动家,这些标签作为一种独特的标识,贯穿于他的整个生活。


个性,是一个永恒的艺术命题,其贯穿于中国艺术的脉络,潜伏在艺术的灵魂之中,亦能被赖廷阶这样的多栖艺术家直接外化。如果你细读他的文学作品,我们可以从他的作品中找到人性的真诚和创作的不竭力量,我们也能从他的作品寻找出文字的艺术在于具有强烈的个性化特征。


作为一位作家,赖廷阶的文学作品,始终闪烁着感性和理性,现实与理想两个层面的升华。他的诗歌、文艺评论、散文随笔及小说亦凸显了不俗的文学才情,他在各个领域的作品,都流溢着他饱满的创作激情和多才多艺的学识修养,流溢出一位才子型、多栖型艺术家那宽广的心怀和炽烈的创作欲,让人们得到一种美的陶冶与享受。


作为一位书法家,赖廷阶的个性更是被彰显得一览无遗。在当今书法界流派与流派之间搅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赖廷阶却以独具超然的精神,在弥漫着自由的艺术天空里腾云驾雾,辛勤耕耘——他以其独特的笔意感悟及节奏多变的形态,把书法视为心律的宣泄,他的思维形式和创作手法尽展了属于自己的“豪放的风流”。


他以其敏锐的悟性,常以自己“穷变势于毫端,含情调于纸上”的面目出现,独具风姿地确立了个性。赖廷阶书法作品在软硬兼施间,显现出来的独特气韵,可谓狂而不失法度,野而不显粗俗。


作为一位敬业的媒体人、策展人,赖廷阶又会以社会活动家的姿态游走于各大场合。这些年,他走南闯北,交游甚广。生活的积累,使他拥得了十分富有的精神世界。


这些年来,凭其人格修为和各种才情,赖廷阶常常游走于广东地区的主流艺术圈层,为很多知名艺术家策划了画展及各种颇具影响力的文化活动。并在弘扬中华传统文化的各项实践中奉献了自己的力量。


媒体人的职业,使赖廷阶有机会多见多闻,他以自己的艺术“眼”,感受到了外部世界生活的内涵,他将此化为“美”,用文字、书画、诗歌记录了自己的生活轨迹。在中国文化圈,以多面手活跃于南中国岭南这方热土的赖廷阶,早已被人们所熟悉,他亦被传媒誉为华夏文学艺术界的“多栖游牧者”。


赖廷阶是一个真正实现了诗意栖居的人,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深刻敏感的诗心,没有让他的文学作品一味停留于浪漫的抒情,而逃避着揭示现实的责任,回避着一切严峻而真实的命题,恰恰相反,他能潇洒自如地平衡和化解日常生活的冷暖和存在的荒凉感。他身上那种强烈的侠义精神与人文情怀,会激发他通过自身的努力,去完成对我们这个时代的“写作伦理”的拯救。他的某些作品甚至体现出人类的宏大视野。因此,他是一个以笔为剑,有着强烈的时代担当的人。


他用自己的勇气、责任、和良知为这个世界做着诗意的注解;更用自己的理智、眼光和胸襟证明着对现时代的热爱和担忧,体现的正是一个中国文人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居江湖之远则忧其君”那种大爱情怀。


每个侠客都有自己的传奇经历,非凡的文人也必经传奇的一生。而文学作品则成为文人人生经验的投影,展现着一个文人一生的精神财富、梦想与光荣。因此我们喜欢说“道德文章”。


我一直认为一个好的当代文人会站在文学的背后,宁愿为精神中追求的义与仁而独步苍茫,也不愿站在聚光灯下夸夸其谈,而作家赖廷阶,就正是这样的人。他一再强调,一切空谈均是无意义的,当代文人的责任是为读者贡献具有自足的艺术价值,并同时带来愉悦的阅读经历、一定的审美纵深,富有智慧和道德感的作品。这样的文学伦理追求,一定来自于他健康的、自然的、达观和彻悟的生命意识,使他看起来既具有孩子般的纯粹,又拥有老人般的安详。因此,他的身上总是带着那种侠客般的坚定与果决。


有一次,读他的诗歌,读完几首组诗后,那个读诗的下午突然一下子就变得平静了。就在在那一天,在他的诗行里,我忘却了一个男人一生该有的豪迈,正如忘却一个女人一世该有的柔情。我抬头看了看盛夏的天空,乱云飞渡的时光早已属于往昔的天空,看着这个世界,我似乎变回一个单纯的孩子。


这份平静就像大河入海之前,因为豁然开阔的胸襟而使湍急的河面趋于平静,仿佛同时回到了初始与终点,因其澎湃的激流被深潜水底而显示出博大与辽阔,浑厚、大气、沉着、充满了刚柔并济、海纳百川的力量。后来我才渐渐领悟,这份融汇于赖廷阶诗歌里的最低处的力量,恰是侠与义,智与仁的最高之境界。


这就是赖廷阶,一位有着侠者风范的当代文人!在这个喧嚣的世界里,他让书剑飘零于山水江湖之间,书写着灵魂触及生存现实核心的隐忧,一种来自于骨子里的悲悯与责任意识,显示出一个中国文人对这个世界独立不倚而洞浊幽微的洞察。


如果你想了解赖廷阶这个人,你就去读他的诗、悟他的文、看他字、品他的人!我想你一定会发现:在他平实、亲和的文字下面,无处不彰显出他以侠之“义”集合文人之“仁”的人文气质。在他的作品里,你也终会发现一个充满侠义精神与文人情怀的豪情世界。



至情至性赖廷阶之诗人篇:行走大地的歌者


文/温之白


记得一位名人说过,杰出的诗人都是至情至性的人,他们强烈的情感创作欲望,往往就是诗歌最强大、最神秘的生命原动力。青年诗人赖廷阶就是这样一个人。


深秋之日/百兽在神的住处低垂/林中的鸱魈发出悲悯/受惊的马匹闯入了殿宇/今夜,它们都经过了我的身边……


赖廷阶的诗句,总是随手从生生不息的凡人悲哀喜乐中采撷生活具象,并能以常新的忧悒吟咏而成之为诗,一种鲜活的原创力便在无意中撞开你的心灵之门,让你看到诗歌殿堂撒下一缕神圣光芒,使你惊喜。


他以诗人之名在土地上行走,最终将自己的灵感又回归于土地,他在麦子抽穗的时候,播种诗意,他在荔花飘香的季节,歌颂岭南,他在风华正茂的年纪深情行吟,赞美爱情,他因喜爱诗歌而成了行走大地的歌者!


大地的诗歌从来不会死亡:当所有的鸟儿因骄阳而昏晕,隐藏在阴凉的林中,就有一种声音在新割的草地周围的树篱上飘荡……


一个诗人的个性特质和文本底蕴时往往会注意到其成长源头性的东西,对于赖廷阶来说,他的这种创作的初始源动力就来自生他养他的那个村庄。


塘尾村,是赖廷阶的出生地,是岭南一个富有诗意的村子。村前,马头岭巍峨叠嶂;村后,小东江铮铮淙淙。“一骑红尘妃子笑”的荔枝据说来自塘尾村,历史上被杨贵妃宠爱有加的宦官高力士就来自他的家乡。还在襁褓里牙牙学语时,母亲就开始教他背诵古诗。他的曾祖父公是清末的举人,严格的家教深深地影响给了他。在他3岁时,母亲忙完农活,带着一身疲惫,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她一边喂蚕、摇着纺车,一边让他一遍遍跟她吟诵杜甫和李白的诗歌。小小的年龄,他就能一口气背下一大串唐诗宋词,但对诗歌的理解我是懵懂的。稍大一点,他就很贪玩,到山里烧蜂窝,下河捉鱼虾。7岁时面对山村的恬静和安详,他的心里暗暗萌动着一种语言表达的欲望。就在7岁那年6月,当成熟的荔枝一夜之间被突发的暴风雨所折,望着父亲抱着母亲在山坡上捶胸嚎啕,他的心里一阵巨疼,“浊风吹岩老,红荔沾母泪”便是赖廷阶人生的第一首诗。


如果需要以关键词的形式来对赖廷阶的诗歌创作来做一个概括的话,我相信“行走”与“栖居”是不可缺席的。从这两个词眼中折射出的内蕴,不仅仅是他多年来创作的独特审美风韵,更是一种他一直以来所坚守的写作姿态。而且,不管是“行走”还是“栖居”,都有着相同的心理指归,那就是他所倾情的故土,作为一位诗人,他与自己的文字始终游走于宏阔的土地之上。


诗人是饱蘸情感面对自然面对生活的人。作为一位来自岭南大地的诗人,他的诗歌总是与南方乡村的命运紧紧地抱在一起。故土之上,那山那水那人,无处不系诗人情结,且歌且吟,佳作连连。象一幅幅水墨画喧染了他对故土乡亲的关爱情怀和浓浓的乡愁情节。


熟悉赖廷阶的人都知道,他有一首书写故乡的组诗《荔乡纪事》。他也因这首诗歌而摘得“2015年度杰出诗人”等多项诗坛桂冠。


在给他的颁奖词中,组委会评委曾这样写到:“赖廷阶的诗歌具有更饱满的质感、更敏锐的语锋和温情的姿态。‘敏锐’与‘温情’完美的统一到诗歌作品中,所产生的冲击力是立体的、交响的和淳厚的,回味绵长。乡土、多情、乡愁是诗歌抒情历久弥新的永恒主题。古今中外,没有一位真正的诗人愧疚过自己对家乡的眷恋。诗人眷恋故土,正如阳光眷恋天空、山川、江河与大地。一个诗人的情思无论在哪里飞翔,总是最先从故土萌芽破土,从故土拔节成长、开花结果,并最终羽翼健美地从故土起飞、盘旋,然后飞向更高的天空。但无论他的飞翔多么自由、辽远和惊天动地,他的根都会并只能深深地扎进故土,赖廷阶的诗情也终将回归故土:因为故土是他的血脉之源。”


读赖廷阶的诗,你总能于城市喧嚣之中,于日月倥偬之中,在他的诗句中找到安恬和宁静,也窥探到在安恬与宁静之中,有一种跃动的生机,一种从具体中升华的抽象,一种近似于神祗的力量。他以其独特的诗歌文本确立了自己的地位,他的诗歌语言清新秀丽且带有灵性,处处洋溢着大自然的气息。正如他平常所说,"在深入内心的幽暗丛林中,惟有诗歌,诗歌的光才能引领自己走出黑暗",他自己的诗也正是这样。


生于荔乡茂名,赖廷阶的诗有着浓浓的乡土情结。就拿他的诗集《还乡》来说,其中大多篇什是表现经历一番浪迹天涯之后,特别是经历一番城市生活之后,重返家乡的心灵感受。拉开了时间和空间的距离,重温乡情和纯真的恋情,涓涓思绪就会沿着岁月之河流淌。


人常说,好的诗歌,一行诗歌就像闪电,就连天都可以撕开,可见一行真正的诗歌的力量。诗歌要在有限的篇幅里面,达到深度,达到高度,具有浓缩的力量,这一点就像种子,种子有深度,种子深不可测,种子有高度,大树与天空的崇高高度都在种子里面。


面对家乡的村庄和炊烟、黄昏和落日、燕子和花朵、春草和秋叶、月光和星辰、桔树和灯盏、赖廷阶的心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苍凉和忧伤。于是面对黄昏,他便有了这样的旁白:“我看见了我自己/一位没有领土的帝王/流落在民间的天空下/像一棵疾风中劲草/像一个没有声音的鸣琴/沉迷在一面湖水黄昏之中”(《黄昏》)。


赖廷阶在诗歌《回家》中曾这样写到——“石头是滚下山坡的自己/走这么远的路来到这里/——一个陌生的国度/钢筋水泥是它的邻居/汽车像一阵风从它脸上飞驰/但没有把它带回”,“流落他乡的孩子回不了家/石头回不了家/没有飞鸟的丛林/捎不上他的记挂/没有松涛的山中/说不出的寂寞和可怕……”


他以恰切的比喻表现了城市的冷落和对心灵的挤压。城市是一柄双刃剑,城市的出现是人类生存方式的一场革命,城市的崛起是人类智慧的奇迹,也是人类发展的契机。细细品味他的这些诗句,你就会发现这些行间有生命的体温,有灵魂的呼吸。


面对整个伟大生命世界,我们这些尘世的人身上邪恶依旧,黑暗依旧,当世界性的困扰正严重地胁迫城市,人口激增、环境恶化、交通拥阻、住房紧张、人性冷漠、道德失衡和文化世俗化,都严重地扭曲人的性灵。人们“忘情于日常生活的经验/像一具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浮萍因没有根一生漂泊水上/飞鸟因有翅膀择良木而栖”,“钢筋水泥的丛林藏不住雨水/生活的危机依然还会降临”(《雨落都市》)在这种生存背景和文化背景下,诗人赖廷阶很自然地把田园文化视为恬淡的生存环境和灵魂归属。于是他发出这样的咏叹:“看到熟悉的山冈,扬花的水稻/我心头的喜悦禁不住眼泪/雨水般的泪水啊——/淋湿了我童年故居的屋顶”。“你不知我的心早已为你留下/在告别的一刻,在童年的婚礼上/你就是我头戴花冠的新娘/现在却成了我漂泊途中的根”(《重返家乡》)。


很显然,赖廷阶的诗歌已然在乡土的情韵中滋生出了更为深长的诗意深度!可见,这是时代精神的折光,投射于诗人的心灵,才放射出云霓般的光彩。


每个诗人都有自己喜爱用的意象和一再使用的词,赖廷阶也不例外。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说到:“尼采谓:‘一切文学,余爱以血书者。’后主之词,真所谓以血书者也。”赖廷阶曾说,他写作,只是忠实于自己的心灵,在使用一些词语和意象时,他的胸腔时时有阵痛感。他不是为写诗歌而像卢延让那样为“吟安一个字”而“拈段数数茎须”,他不刻意去追求什么诗歌的语言效果,但并不等于不钻研诗歌的语言学。


我们知道《周易·系辞》有“书不尽言,言不尽意”和“圣人立象以尽意”的观点。今天,我们的诗歌流派如何多表现技巧如何新颖诗歌意识如何先锋,诗歌的基本语言组织内在美是不可改变的。赖廷阶的诗歌里是用了阳光、土地、海洋、母亲和大地等常见的词语,这些词语和意象,在赖廷阶的诗歌里被打磨出了其自身的秉性(节奏、色彩和呼吸的),让熟视的语言有了新的活力。因此,这些词语的出现不但没有削弱他诗歌的诗意反而让他的诗歌有了很宽宏的气势与厚度”。就像他那首《把巢筑在大地上》的诗歌中写到的那样:“如果/鸟儿快乐是因为它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那么在星光升起之前/我决定把巢筑在殷实的土地上”.由此可见,他的诗歌之根深扎在大地上,哪怕是一棵不起眼的小树,他也有属于自己的爱和歌声。


从始至终,写诗的日子里,赖廷阶没有脱离他脚下的土地,他在自己的这片土地上扎根,在自己的土地上书写,如故乡的一株树一样把根深深扎在生活的沃土中。他把诗歌作为一种自我人体生命的呼吸,作为一株生长在故乡土地上的树,作为灵魂栖息的树。他把对家乡的感情用诗的语言表达给读者,同时,也给自己留下一份记忆,成为珍贵的文学文本。


记得老舍先生谈文学创作时说:“要么好好雕琢,要么毫无雕琢。”赖廷阶的诗歌语言属于后一种风格。因为观察之细致,思想之透彻,情感之饱满,意象之优美,诗意已经不再需要华丽的包装。他的诗句朴实无华,情意交融。平实的语言自然流淌,好似雨露,点滴润人心田。那原汁原味的诗句猛撞读者心灵,让人回味无穷。


读赖廷阶的诗,你会有一种张弛自如,“限制”有度的愉悦之感。德国伟大诗人歌德在《自然和艺术》中说:“在限制中才显出大师的本领,/只有规律才能够给我们自由。”他的诗歌皆是如此,都在适可而止中给人留下余韵,足见其诗内诗外之功夫。


这就是赖廷阶,一位行走在大地的歌者!他用朴直的诗歌语言铺陈大家乐见的诗意,而这诗意里,透出着仁爱、善良、正直、美德、拼搏等满满正能量的思想灵光。最后,就让我们用他自己的一首《我的幸福我的诗》来向他致敬吧:


首先我想说这首诗与秋天无关,也不会涉及收获

但我感觉到有什么涌上我的内心,那是我的幸福

在清晨的时候,我喜欢打开朝南的窗户

还有什么能够阻止我的渴望,阻止我的热爱

我穿上一件风尘仆仆的大衣,从故乡出发

乘上火车到平原去,找一位尚未谋面的兄弟

和他毫无顾忌谈论顾忌诗歌

我的幸福生活便从这里开始

可能的话,我还要谈上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

并且带她回我的故乡,在农村拍上一些照片

和她在凌乱的下午敞开心扉

大地上的树长高了,我们就在浓荫下安静地做梦

这该有多好,我和亲人把玻璃再擦亮一点

让更多的阳光照进来

世界多么空旷

点上一盏灯,尽管路上依然尘土飞扬

但是我看见了我的幸福伴随着我的诗 




赖廷阶:还乡路上,为诗而狂



提问:王西平,1980年生,诗人,记者,《核诗歌小杂志》主编。



记忆


王西平:您出生在电白县羊角镇大同塘尾村。讲讲关于塘尾村的记忆吧,说说那里的山山水水,或一草一木一人一物什么的。

赖廷阶:出生地总包涵着血缘概念与宗族意识,故土的一草一木和他乡的一草一木在本质上没有区分的,因为生活和生存,我们喜欢对很多逝去的记忆中的场景注入更多主观情感的成分。回忆自己的村落,回忆起那些炊烟、山冈和溪流,我心灵上的结痂不是来自什么时间淡忘和尘封,而是我不想对自己的故土有自欺欺人的抒情。譬如说,一棵榕树,在我孩提时葱蔚葳蕤,现在枯死了,我不能不伤感吧,同时亦明白,我也在一种“消逝”的过程中,对于故土,值得记忆的或者刻骨铭心的,都在一个“消逝”的状态中。


王西平:网上无意间搜到一个人, 名叫赖秋萍,好像也是塘尾村的,跟你有族系关系吗?

赖廷阶:你的“无意间”也给我提出个“有意思”的问题。在我生活的塘尾村叫狗蛋、菊花的有几个,名字是一个人的符号,就如同你上面说的山山水水,特定的背景和气氛中,山与山不同,水和水迥异,我这里说到“特定”,因为在大同的视角里,类似的东西太多了。你说的赖秋萍就是一个“特定”,有了自己的前提和想法,可能设想与我有某种关联。挺遗憾,在我们村子里或者附近叫赖秋萍的不下5个人,我不清楚你所指和能指的意思是什么?如果仅仅从族系关系上说,西平兄我们也是有深厚的族系关系吧。


王西平:您的笔名为周商夏,是一种历史的隐喻,还是另有寓意呢?赖廷阶,感觉很“贵气”的一个名字,应该是您的真名吧?

赖廷阶:赖廷阶是我真名。西平兄何以感觉到“贵气”呢?文字上的字面意义是奇特的,如果我叫赖爱国、赖中华,是不是感觉就“土气”?呵呵。爱国和中华本大气啊,大家都在用,慢慢地它们就失去了文字应用的功能和意义了。取名周商夏,有历史的隐喻,我向往中华文明的源头时代:夷狄而中国,则中国之;中国而夷狄,则夷狄之。


王西平:您说过,家,是咸涩的,那么在这种咸涩中,您是如何被滋养的?在这个成长的过程中,到底有一些什么样的记忆呢值得回味呢?

赖廷阶:说家是苦涩的,是因为在中国的固有价值体系里,蔚成的家制度作为社会的一个重要组织细胞,历史以来,承载了过多的负荷。家,是沉重、是挣扎、是负荷。这是指家的大概念,作为狭义概念上的家,这种苦涩多半来自贫穷。贫穷听到风声也是好的,贫穷中有宽容、朴实和亲情,在苦涩中被家的善性滋养,就如同一头瘦弱的羔羊能够得到母亲干瘪的乳房的庇护。在我有记忆时,母亲忙完农活,带着一身疲惫,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她一边喂蚕、摇着纺车,一边让我一遍遍跟她吟诵李白和杜甫的诗歌,是家给了我诗歌的源头。


王西平:1983年3月,据说您拿出自己的稿费主编了油印小报《九眼塘》。为什么叫“九眼塘”?有什么来历吗?好像三年后,您又创办了《南方诗报》等刊物?

赖廷阶:九眼塘是茂名一个地名,随便翻开地图,很多奇怪的名字都会出现,什么三里屯、七里桥、九里沟,中国人爱双数,觉得吉利,可是又往往在地名中偏爱单数,佛教中也把阳数看做纯净之数,易经中却把1、3、5等单数视为阳数。民间诗歌刊物取名历来就无法把门,穷究其意义就难免会转牛角尖了。《今天》、《他们》呈现的是诗歌,如果拷问“今天”和“他们”作为诗刊名字的起因,估计没有多大意义吧。我这样说可能口气不好,或者对你的提问显得不礼貌,请原谅我的直率,在中国随便找个地方都有着历史渊源,甚至有动人的传说,九眼塘也不例外。当时办油印小报也没有多想什么,九眼塘是伙伴们经常去玩的地方,以其为名就那么简单。1988年,我参与策划和编辑了《南方诗报》,这份民刊最多时一天的来稿装满了三麻袋。1989年我进入社会后,被茂名市文化局聘用担任市群众艺术馆主办的《花坛》报主编。


王西平:1982年,您13岁的时候在《湛江日报》第一次发表诗歌,还记得那首诗吗?

赖廷阶:《情满小东江》。小东江是一条河流的名字,是茂名市的脐带,又叫“龙珠河”。我小时候常常和玩伴在这里游泳、打水仗、抓鱼摸虾。


王西平:您和著名诗人昌耀有过交往?据说昌耀病危的时候,您还专程去西宁看望这位蜚声中外的诗人,讲讲当时的情景吧。

赖廷阶:我与很多诗人都建立了良好的友谊,昌耀是我最尊重的诗人朋友。昌耀是一个被流放者,也是一个倍受孤独的被磨练者。他时常对苦难有感触,这种感触促使他勇敢地去探险。我在昌耀生前飞到了西宁看望他,他当时已经被病魔折磨不像样子了,依旧坚持写作。大诗人昌耀能够在极端穷困下写出众多优秀诗作,在谢世后,给整个中国诗坛带来震荡,是因为他的人格力量和诗歌信念。昌耀的狷耿、悲悯、寂寞、酸楚所融合的信仰已经超越这个时代能够诠释的范畴。


王西平:我记得您在一篇散文里提到过红薯酒,这种酒在北方似乎看不到,反正宁夏没有。据说民间制作过程比较简单,好像放在什么大木桶里,然后要发酵,具体是怎么个做法能讲讲吗?

赖廷阶:红薯酒是茂名乡下一种地方特色酒,制作红薯酒有蒸煮工序、发酵工序、蒸馏熟化工序、浸提工序和勾兑等工序,蒸煮工序是将精选的红薯洗干净后去头尾,放进大铁锅里高温度下蒸煮2个小时,待煮好后把红薯放进水缸里冷却;然后加曲饼和2米麴进行糖进行糖化发酵,将半成品红薯酒存放熟化8个月后就成为甘醇可口的红薯酒了。  


王西平:您下海经商,都做什么生意?说说您的“第一桶金”。

赖廷阶:我在1990年,就放弃“铁饭碗”从商。1991年秋去武汉大学作家班深造,周末和假期常出去进行商业活动,主要从广州、深圳进服装到武汉、长沙等内陆城市买。我的“第一桶金”就是1990年8月从深圳进了5400元的服装跑到西安倒卖,8天时间,除去一切成本赚了9320元。


观点


王西平:您自己所理解的“赖廷阶诗歌现象”是什么?

赖廷阶:很多朋友说起“赖廷阶诗歌现象”让我感觉很汗颜。我在一篇访谈曾说过:“所谓的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我在商海里沉浮,一直给自己留下一个亮堂的诗性空间,这种空间的纵横向度消弭了我的浮躁之心。作为一个诗人,我一直思索如何把本性的必然以诗性文字(poetic characters)来真实呈现,诗歌的呈现过程注定有忧伤和苦难的一面,但我一直看到一种美好,我坚持认为诗歌的真善美是永恒的。”要是真的有“赖廷阶诗歌现象”,那就留给时间和世人去评判吧。


 

王西平:您曾经这样评介自己的作品,“这是一些徘徊在家乡周围、徘徊在心周围的文字,这也是一些略带郁闷的文字,你可以说它们很好,也可以说它们什么都不是”,既然“很好”,怎么又“什么都不是”,这话怎么讲呢?

赖廷阶:美国批评家克林斯•布鲁克斯说“诗的语言就是悖论的语言”,“很好”和“什么都不是”是从读者的接受美学角度上说的。由于阅读者的作用、地位的迥异,自然会产生不同的阅读理解和阅读歧义。


 

王西平:您如何认识乡土的?中国乡土诗歌目前是一种什么现状?

赖廷阶:上面我们简单地谈到故土的概念问题。从诗经开始,汉语诗歌诗性的衣钵是乡土的,中国的农业文明造就了乡土诗歌的恒久生命力。对于中国目前的乡土诗歌我挺失望,由于社会结构发生了剧烈的嬗变,不少“乡土”诗歌意义依旧停留在田园式泛抒情上和叙述上,家园面目皆非了,打着"新乡土诗"、"自然主义乡土诗"、"原生态乡土诗"、"民俗乡土诗"、"新田园诗"等旗号,还去写一堆表面上的炊烟、麦子和高粱等于在玩弄脚下的土地。


 

王西平:您没有尝试用家乡方言思考和写作吗?

赖廷阶:想过。粤语使用地区的居民将粤语及粤语子方言称为白话,但用白话写歌曲和民谣还可以,写成诗歌,没有多少价值。中国有很多地方方言,不少优秀的文学作品里都有方言元素。在诗歌写作,我个人不提倡土话,“我”字,陕西话会称为“厄”,苏州话说“奴”,山东话则说“俺”,东北话说 “咱”,上海话 “吾”,如果都这样写成诗歌会是怎样的一种情景呢?诗是语言的艺术,是凭借语言的力量来显现竟象的艺术,是借助意象来寄情言志的艺术。在诗歌创作过程中,有人讲究修饰,使诗歌的句子越来越长,句式越来越复杂;我主张用减法,把诗歌的句子用得最短、字数最少;有人主张用口语,不加雕饰,随口而出,粗脏夹杂;我主张典雅大方,用语雅致,富含韵味。我更主张诗歌的语言随诗意而生,随意象而走,随意境而成,因为诗歌总归是诗歌,是一门语言的艺术,它是以意象承载诗意以语言传达情义的独特写作方式,自然要写得简约,比日常生活中的口语更加精炼。


王西平:作家与故乡是一种神秘的牵连,是一种漂泊与返乡的纠结,事实上做到返乡并不难,难就难在精神还乡,您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赖廷阶:大家都爱一再说起海德格尔的话:诗人的天职在于还乡。你说的很对,精神上的还乡不仅仅体现出魂有所依的信念上,更多是一种要在灵魂深处时时保持对故乡的真。《星星诗刊》主编梁平先生在评介我的诗歌时说:“一个人的起点往往决定了他整个人生的道路,也决定了他一生中最为怀念与牵挂的所在。然而人在故土由于缺乏必要的审视距离,很容易对家园熟视无睹。”对家园熟视无睹是诗人致命的伤。我一直通过诗歌试图接近故乡,哪怕有噬心的疼,我也时刻有赤子之心。


王西平:在您的个人经验里,土地、粮食、财富、诗歌,您更信赖哪一个?

赖廷阶:土地。没有土地哪来的粮食、财富和诗歌呢?


 

王西平:著名诗人叶延滨在您的诗集《幸福是一种感觉》序言中提出,诗歌应该有个指向,让人心向善向美也向上。那么您的诗歌指向是什么?这样的目的达到了吗?

赖廷阶:让诗歌向真、向善、向美。我在向真、向善、向美的诗途中跋涉。


王西平:您曾经说过,诗它就是诗,评论仅仅是她的附属,您不太看重诗歌批评?

赖廷阶:我很看重诗歌评论。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开始与上海诗人柳易冰一起研究海外华文诗人的创作,几年间在泰国、新加坡、菲律宾、韩国、法国、英国、美国、以色列、蒙古以及香港、澳门、台湾等国家和地区报刊发表了大量的诗评。我的主要研究成果汇编在《海外诗魂》一书。我所说的诗就是诗,意思是诗歌评论要多一些与诗歌自身相符的内在东西,否则,诗歌批评等于无的放矢、隔靴挠痒。


王西平:“在以前/写诗只是,一张纸……”我很欣赏《阳光明媚早晨》那种超越文本意义上的经验的显现,尤其通过日常场景的述写,将理性的“理”直接带入感性的思考,处理得非常到位,可以这么说,在您的任何一首诗中,都可以触摸到一颗神秘的诗心,这种诗心,您是通过什么方式或什么渠道找到的?

赖廷阶:谢谢你的褒奖。你说到经验、理性和感性等问题,是个大的尺度,细微到我的某首诗歌、某段诗句,我感谢你阅读和理解上的真诚。我个人认为,体验是人生的一种没有歇止的过程,体验是经验的特殊形态,暨见深义、诗意和个性色彩的那一种形态。诗人天生敏感和多情,如何把艺术直觉与认识知觉以及艺术知觉上的异同与经验、理性部分和谐结合,在静谧中维持诗心的搏动,让诗歌有血有肉有灵魂,我想,惟一的方式或渠道就是诗人自身要具备真、善和美。




赖廷阶评论欣赏



赖廷阶:内心在夜色里,如何追问故乡


文/人物网执行总编 赖廷阶


诗歌是对美的捍卫,诗歌是对美的敬畏,诗歌是对真理的敬畏。好的诗歌在时间的流逝里面,依旧保持美的质地。就像李小雨在20世纪八十年代的一些诗歌,至今读起来,依旧是那么好,的确是汉语诗歌的佼佼者。这些诗歌已经距离写作的时候有了几十年了,但是这些作品不会因为时间过去而褪色,相反,那些假大空的诗歌,经不起时间的推敲,也经不起阅读的考验,早就消失在时间的激流里面。


夜色,海岛,这些都是需要表达力才能进行诗歌表达的事物,李小雨在其诗歌里面,却写得那么美,充分说明了其诗歌能力的巨大。这些都在这一首短诗《夜》里面得到淋漓尽致的彰显。


李小雨的《夜》这首诗,很短,比十四行诗还少一行。


这首诗开始第一句这么写——


“岛在棕榈叶下闭着眼睛”


这样一句,来写一个岛屿,就有自己的想象力,是一幅很好的画面,而且,这样的修辞十分迷人,很温馨的场景,这是大自然的自然规律,在具有美感的心感受起来,却是如此恬淡。


我们看到了诗歌隐含的描写:岛屿就像眼睛,而棕榈叶成为了眉毛。到了晚上的时候,就要睡觉了。这是想象力,这些夜色的特写,这是写海南岛的美妙。


“梦中,不安地抖动肩膀”


这么美妙的地方,很美妙的生命,就会经历夜色里面的奇迹。梦境就是经历奇迹。梦是历险与探险。


一个人在一个美妙的海岛旅行,或者是这里常住的本地人,热爱这样美好的家园,都会有自己的梦境。当然,在这个海岛做梦,可能做的梦就会有地方特色。


岛屿做梦,岛屿耸动肩膀,这是岛屿在轻轻的海浪里面的旋律,具有音乐的味道。


“于是,一个青椰子掉进海里,

静悄悄地,溅起

一片绿色的月光

十片绿色的月光,

一百片绿色的月光,

使所有的心荡漾,荡漾......”


我们看到这幅夜色里面迷人的画面,如诗如画的梦境画面,更有情景的深入发展,而这样的画面与情景,应该是常见的,应该是美的坚持。


一旦有的人熟悉了这样的美,也许会司空见惯不以为奇,然而,它的魅力就在于在细小的地方更让人赞叹。


大自然的美往往在夜色里更具有夜色的神韵,就像美女在夜色里面给人的感觉一样。


在这样的夜晚,青色的椰子掉入了月光中,我们要注意色彩的变化。这里,诗歌成为了奇妙的颜色大师。青、绿,还有月光本身的黄金之色、大海的蓝色······夜色里,颜色都变得不一样了,心灵的鸡尾酒在不断地变化,变得更加迷人,成为了奇妙的音乐。


那些在梦里面的人,或者是没有睡觉的人正在看到这样梦幻的夜色,就为心灵增加了好的鸡尾酒,调制了灵魂的夜色画卷。


灵魂穿行在夜色里,在海岛的夜色里,在椰子的夜色里,会有美的不一样的感觉。


“隐隐地,轻雷在天边滚过,

讲述着热带的地方

绿的故乡......”


夜色里的椰子是自然熟的?还是因为思想波动而掉下来的?或者说就像一颗心渴望去冒险?这都是诗歌里隐含的秘密。


一颗青色的椰子就是岛屿,而岛屿本身还是岛屿,在夜色里,都在寻找穿越梦境,寻找精神的归宿。


家园都要有自己的精神归宿,这才是重要的。


这首诗歌,在寻找内心夜色里的精神归宿,精神的回归是多美。


李小雨《夜》这一首诗歌只是诗人写海南的诗歌里面的一首诗,这一首诗歌的奇妙与美妙,在很多时候,只能是只可意味不可言传,其境界是妙不可言,达到了如幻的程度。


生命的精神历程,在夜色里是十分有内容的。这一首诗歌,在汉语的诗歌发展历史上,自然而然地让人联系到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汉语的朦胧诗歌在当时是很受关注。而朦胧诗最早的倡导者与书写者就是李小雨的诗歌,她的这些诗歌在当时给人全新的空气,而且历久弥新,在今天看来,这些诗歌依旧是宝贵的。


附录


《夜》


李小雨


岛在棕榈叶下闭着眼睛,

梦中,不安地抖动肩膀

于是,一个青椰子掉进海里,

静悄悄地,溅起

一片绿色的月光

十片绿色的月光,

一百片绿色的月光,

在这样的夜晚, 使所有的心荡漾,荡漾......

隐隐地,轻雷在天边滚过,

讲述着热带的地方

绿的故乡......




赖廷阶:哪个不是异乡人呢


文/赖廷阶


现在谁不是异乡人呢?人生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一个异乡人了。人是有来处的,那个来处,就是人的故乡。大地上的人啊,都是异乡人,都是客居,人生的的确确都是客旅。


至于大地上,人这一生,唯一的人生,都会在一个特定的时代展开,一个特定时代出现的自己,出现的自己的人生,那就是一个无可无替代的生命。每一个人都是一个时代,每一个人都是一个社会。


异乡人也就是不能实现故乡生活的人,在异乡让异乡成为自己的空间,让异乡成为自己的时间,让异乡成为自己的生活。异乡,真的是对故乡的一章否定;异乡,真的是对有根的地方的一种否定。


为什么人们一定喜欢故乡?相对于故乡而言,人们喜欢的是那种会议与本来就有的生命意义。也许,异乡生活在某一些方面比如在物质上可能要胜过故乡,但是,在情感依赖上,人总是依靠自己的故乡。


在异乡不能让人安静的是人的情感,相对于故乡而言,故乡就成为异乡不稳定情感的的安放器皿。


中国人的汉语诗歌,一直有着故乡情结,而用异乡的角度写下的这些关于故乡的诗篇,从历史上一直流淌下来,让我们的阅读看到,异乡让人纠结,异乡要安顿人生的情感,异乡一直动荡不安,因为人们的故乡是动荡不安的。


汉语为什么一直有动荡不安的故乡?汉语为什么一直有动荡不安的异乡?人生为什么那么多异乡的泪水?这些都是诗歌,这些都是诗歌说不完的事情。


我们当下这个时代,异乡人又是怎样的呢?


我们来看李少君《异乡人》这一首诗歌写的,就很明白了异乡人的纠结——


“上海深冬的旅馆外

街头零星响起的鞭炮声

窗外沾着薄雪的瘦树枝

窗里来回踱步的异乡人”


全诗分为三节,第一节是写到的具体的上海,写到了冬天,写到了一家旅馆,旅馆就是漂泊者的容器,把这些漂泊者塞进去,暂时塞进去的地方。


在这个巨大城市,街道上还有零零星星的鞭炮声,这就是一个节日的气象了,一般在平时,不会有什么鞭炮声。就算不是节日,也是喜庆一类的日子,因为只有这些日子,才有鞭炮声来表达自己喜悦或者沉重的情感。


对于一个室内之人,看到的是窗外的树枝上,还有一些薄薄的雪。注意了:是薄雪,还有树枝是瘦的。这都是情感的墨汁画出来的画面。


室外的景象是如此,而室内的景象又是如何呢?


我们看到了一个异乡人,踩着自己的脚步,在不得安宁地走来走去,这是很不稳定的一个异乡人,他的脚步是不能安宁的,可能是尤其是节日的深夜,可能是过年的深夜,一个异乡人漂泊在外。这样的异乡人,因为自己的孤独,因为自己的思念,就不能安稳地坐下来,更不要说是成为一个快乐的人了。


“越夜的都市越显得寂廖

这不知来自何处的异乡人啊

他在窄小的屋子里的徘徊

有着怎样的一波三折

直到他痛下决心,迈出迟疑的一步”


这个异乡人,是一个代表。在一个快速发展的城市化时代,所有的人都成为了异乡人。汉语的人们都纷纷离开自己的故乡,一下子,异乡人成为几乎是所有人的一种标签。


人们失去了故乡,人们没有了故乡。故乡已经不属于自己,故乡已经不属于自己。其实很难说异乡属于这些故乡被迫抛弃的游子。故乡与异乡双重抛弃的人们,自然是尴尬的,自然是痛苦的,自然是忧伤的,只能是得不到安慰的,只能是碾转反侧的。


在城市里面,在那些小小的房子里面,在那些不会有更多空间属于自己的异乡城市,人被四面包围。异乡人在城市里面,因为收入等各个方面的原因,都会很紧张,不会有更大的住房,租房买房,都是需要经济的。


一个孤独的异乡人,大家都可能有共同的情感体验,人在孤独的时候,会要放松一下,或者是解决一下自己的情绪,喝喝酒,做点什么,让自己得到一些安慰。


“小酒馆里昏黄的灯火

足以安慰一个异乡人的孤独

小酒馆里喧哗的猜拳酒令

也足以填补一个异乡人的寂寞”


大家在过节,大家都快乐,异乡人也有自己快乐的权力,异乡人完完全全可以寻找自己的快乐。


于是,我们看到,一个在狭窄房子里面的异乡人,也走出了一个城市、一个狭窄空间对自己的囚禁,要把自己安慰一下,让自己也有一些快乐。


我们看到的是异乡人把自己放入一个小酒馆,这就很明显了:异乡人属于社会中下层人士。


那些劣质酒,那些划拳游戏,是酒精的刺激,能够暂时去掉心中的痛苦,而要解决人生的真正的痛苦,这些漂泊的人是不是想到了呢?


解决人生真正的痛苦的唯一良策,就只有正确的信仰了。信仰让人找到新生命的真正的故乡,也让人找到真正的生命归宿。


这是一个变幻的时代,这是一个逝去的时代,这是一个消失的时代,人们都要寻找归宿,而城市只是寄居的容器,不会是人生的归宿。让人找到真正的归宿的自然只有真正的信仰。这就是此心安好,一生就安好。


李少君《异乡人》这一首诗歌,揭示的整个时代的浓缩的人的形象,用细节来传神地表达异乡人的精神痛苦,这是一首提出问题的诗篇,这是一首让人思考的诗篇。


附录


《异乡人》


李少君


上海深冬的旅馆外

街头零星响起的鞭炮声

窗外沾着薄雪的瘦树枝

窗里来回踱步的异乡人

越夜的都市越显得寂廖

这不知来自何处的异乡人啊

他在窄小的屋子里的徘徊

有着怎样的一波三折

直到他痛下决心,迈出迟疑的一步

小酒馆里昏黄的灯火

足以安慰一个异乡人的孤独

小酒馆里喧哗的猜拳酒令

也足以填补一个异乡人的寂寞




赖廷阶:亲情与爱具有一种睡眠的深度


文/赖廷阶


关于写到亲情的诗歌,除了父母孩子,然后写外婆的诗歌,还是很多的。因为中国人的孩子,大都在童年的时候,都会在外婆的身边会有很多时间。母亲的母亲,自然是孩子的一个好的地方,为此,很多人的童年都会有很多在外婆身边的岁月、日子。


外婆就是母爱的母爱,就是不一样,外婆就是一种尘世爱的陈酿,具有岁月的芬芳。


不同的写外婆的诗歌,都会写道外婆的付出与给孩子带来的童趣,写到孩子在外婆身边得到的温馨与难忘。这些都很好。


黄怒波写外婆的诗歌,与别人的不一样,写的是外婆临终前的倒计时状态,让这种直接面对一位老人的生命倒计时的情况,成为一首诗,这是勇气,与众不同。


黄怒波《外婆》一开头这样写——


“外婆坐在紫藤花下睡觉

她像一只老猫宁静而又气喘不已”


这是类以死亡的一种昏睡状态,我们看到了人生尽头的一种安静,坦然,但是呼吸依旧是尘世生命的关键标志。


外婆睡觉的形象,有鲜花,有安静的环境,而不安静的就是人的呼吸,人的呼吸有气喘的不平静。


当然,这是疾病中的外婆,人生在晚年的时候常被疾病困扰。最大的疾病就是导致死亡,死亡就是疾病。


“正午的日光下她很像院墙上的秋葫芦

枯黄干涩一点也闻不着气味”


我们看到了,具体的时间,外婆在睡觉的时候,具体的时间是正午,有阳光。这里阳光显示出了光对生命的重要性。


秋天的葫芦是一种饱满的,成熟了的果实,接近于尾声的沉默的果实。当一个人到了晚年像秋天的葫芦,这是自然形象,也说明人生的坦然成熟与可爱。


人老了,就是远离了生机。这都是时间决定了的。生命决定了的事情,人无法改变,人无法在三维世界里面阻挡时间。一切都是神的安排。


“她肯定再也不会有像蝴蝶一样飞的梦了

她只是一个以日计数的老太太

种下一只什么种子时她丝毫也不再激动

收获 实际上已与她毫无关系”


人老了的时候,生命都是倒计时,人在尘世的日子是十分有限的,而决定人生的长度的就是造物主。


人在晚年的时候,看透了生命,因为知道自己人生的时间不多了。


当然,有信仰的人生与没有信仰的人生就具有巨大的区别。有信仰的人生,在生命倒计时的时候,不会惧怕死亡,因为他们会要获得永生,会要战胜死亡,死亡只是睡觉,因为还会有复活与进入永恒,那样才是生命的永恒;而很多无神论者死亡的时候,可能会有很大的恐惧,甚至更是在死亡之前那些日子或者就是在平时,对死亡的恐惧让人惶惶不可终日。


在快要死亡的老人面前,刚发芽的种子引不起喜悦,这是一种对尘世人生失去热情的喜悦,因为死亡就要来到。


“光线在这种情况下亮起来又暗下去

外婆在瞌睡中像一只老猫俯首帖耳

就连小老鼠也不经意地在她脚下觅食

它总是能够找到外婆牙缝中漏下的饭粒”


把外婆第二次比喻成为老猫,这是这一首的强调的地方。当在一首诗歌里面,再次写到年迈的外婆,还是用猫来比喻。猫是美好、家园、看护者,曾经看护孩子们的童年,意义就在这里。


在外婆的昏睡中,畏惧人的小老鼠都已经不在乎一位没有力量的老人,平时出来活动的小老鼠都是畏惧活人的力量的。


安静的外婆啊,睡觉就是让人觉得时间形成的人生,老了,就不可逆反。


“因为是秋日 风一吹什么都叮叮当当地响

可是外婆总是紧闭着她的眼睛

她把耳朵像窗帘一样遮得严严实实

外婆只是沉睡在这个世界里”


这是外婆人生最后时光的秋天肖像,秋天也恰好是进入冬天的的一个阶段,秋天就是全都要失去,丰收全部归于时间,丰收全部归于生命的秘密。


在这样的秋天,外婆的眼睛,外婆的耳朵,都与世界的联系已经脱节,不再保持畅通,关闭了尘世的生命通道。


外婆在生命倒计时的时候,就是沉睡。


我们要思考为什么诗人黄怒波要写到外婆的睡眠状态,这是一种爱的表达,因为睡眠没有痛苦。诗人黄怒波希望外婆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是安静的、没有痛苦的。这是用心良苦的写作与爱的表达。这也是一种祝福,更是爱的欣慰。


诗人黄怒波的《外婆》一诗,用深沉的爱,表达了对外婆的爱,也写出了外婆的爱具有深度。直接面对死亡的爱,是战胜死亡的力量。创造生命的爱,也就是神,具有如此伟大的力量。


附录


《外婆》


黄怒波


外婆坐在紫藤花下睡觉

她像一只老猫宁静而又气喘不已

正午的日光下她很像院墙上的秋葫芦

枯黄干涩一点也闻不着气味

她肯定再也不会有像蝴蝶一样飞的梦了

她只是一个以日计数的老太太

种下一只什么种子时她丝毫也不再激动

收获 实际上已与她毫无关系

光线在这种情况下亮起来又暗下去

外婆在瞌睡中像一只老猫俯首帖耳

就连小老鼠也不经意地在她脚下觅食

它总是能够找到外婆牙缝中漏下的饭粒

因为是秋日 风一吹什么都叮叮当当地响

可是外婆总是紧闭着她的眼睛

她把耳朵像窗帘一样遮得严严实实

外婆只是沉睡在这个世界里


2011年1月19日 20:53 长河湾


“这首诗是我2011年1月19日晚上8点53分在北京写的。因为我的外婆去世了,我感到了伤感。”黄怒波创作《外婆》的原由。





从兽道主义看人道主义

——杨克《在野生动物园觉悟兽道主义》的思考


赖廷阶


一首好诗之所以是好诗,是因为这一首诗歌具有了好诗的气象。人道主义的问题就在于人站在自己的立场进行思考,而不是站在真理的立场进行思考。人道主义的缺陷就是用人的立场来建立人的世界,而人的世界就成为一个欲望制造的黑暗世界。这都是人背离这里而造成的。诗人站在换位思考的立场,用动物的视角来思考人类的罪,是对人性的一种警示,是对人的罪恶的一种抨击。


杨克《在野生动物园觉悟兽道主义》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此时我如此亲近鸟类、兽类、虫类

动物很美,植物很美

我和你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却远离人类”


人类包围了动物,于是好像恩典一样,给动物特别的生存权。人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摧毁了能够摧毁的,留下来的,都是悲剧,一切都成为活着的悲剧,作为人的偏旁,动物因为靠近人类更近,植物也靠近人类,这些靠近人类,养活人类的力量,确实被人类摧毁了。而人在无穷的摧毁里面,也会表现出来所谓一点的爱心,或者说是良心发现,也是出于需要,也是要考虑自己的存在。人的存在具有整体性,而失去了动物,失去了植物的人类,就不存在整体性,所以人在这个世界,面临的就是残缺的自己,这种残缺在破损的世界身上得到了恶劣的体现。因为人面临的世界,已经是危如累卵。动物都要依靠人的照顾,才会获得所谓幸运的幸福。就这样,野生动物园的存在,里面就有一批抽签抽中的幸运动物,他们可以获得很好的生存资源,而其他动物,在野生动物园之外,依旧要依靠搏杀与被屠杀才能存在或者是结束自己的存在。


一个诗人来到了野生动物园,他与其他来到野生动物园的人不一样。其他来到野生动物园的人,一部分人是来取乐的,一部分人是来开眼界的,来认识动物,以往内其他地方看不到其他动物了,动物的生存岌岌可危,而只能到处看见波涛汹涌的人类。人类成为数量众多的排除其他动物的动物。


“曲水流觞,火烈鸟单腿站立

一片火烧云

深入水而高于水

吃桉树叶的考拉

此睡绵绵无绝期,睡眠很美

对白虎的奴役很丑陋

它们的表演很美

巨嘴鸟的长喙,大红大黄

像一把吹不响的号角

鹦鹉叫声清脆,尾羽很美”


就在野生动物园里面,世人看到了很多动物,这些在野生动物园里面暂时获得了好的生存权的动物,其实,它们也是用来谋利的。野生动物园给与了部分动物的好的所谓人道主义的生存权,但在买门票,作为一种礼仪,优势充分利用动物来作为一种利益掠夺,只不过,这样的利益掠夺,比直接大屠杀动物,看上去,好了那么一点,也是五十步与百步的问题。


诗人在野生动物园里面,看到了那些暂时获得野生动物的生存权利的一系列动物,都具有上帝创造他们赋予的魅力与美丽。这种动物的美丽,震撼了人。人在这个尘世,因为自己对造物主的背离,形成人的堕落,堕落之中,对世界进行毁灭,对动物的摧毁只是人的罪孽毁灭这个世界的一部分。造物主本来要掌管万物,而人的堕落却是来屠杀万物。


“三十五摄氏度的南方

脸上的汗滴掉在水泥地上

“呲”,像烧红的铁淬进冷水

你是一棵婀娜的树

茂盛的秀发是带甜汁的青草

手臂如摇曳的绿枝,滴翠的叶子

被野马啃咬一口

惹得羚羊奔跑,袋鼠跳跃

黑猩猩拌可爱的鬼脸

长尾猴上蹿下跳,金雕惊起

我渴望像它们一样,往天上飞

在草地上撒野、打滚”


人的社会就是一个深渊,就是一个互相坑蒙拐骗的集合,所以一个人来到野生动物园,看到了暂时的小范围的野生动物获得的自由。而这样的区域性自由,也只是人设立的,带有部分善意但是其中也是包含利益掠夺的。我们看到热天之下的野生动物园,动物们的自由自在惬意生活,也是动物的本性,让人感到自由的快乐。人在这里感受到动物的快乐,使用了人在社会里面的不快乐与尔虞我诈,来进行对比显示出来的。


自由是唯一伟大的上帝,给与人的尊贵礼物,人在自由里面,丧失了自由。


“它们在笼子里看着衣冠楚楚的我们——

这是一群如此奇怪的动物:

遮蔽知耻的身体和羞愧的心房

面孔裸露,冷漠的眼神带着赏玩

将活泼泼的生命束缚

建造樊笼,囚禁孔雀的翎羽,响尾蛇的信子

雄狮高贵的头颅……”


动物对人的观察,是诗人的别有用心,是动物与人的位置互换的结果。人的假设,展开了一种对用动物的视角来审视人的黑暗与邪恶。


对人的审视,看到了人的身上的全部的动物性,看到了人性中那部分最为黑暗的、邪恶的、魔鬼性的一面,是对抗上帝的那一部分。


人对上帝的对抗,导致自身的毁灭,也是人给自己建立了地狱,只有人悔改,才能被上帝拣选,回到上帝身边。


“我汗流浃背

从一只猴的眼睛里看到惊恐

我的身边越来越拥挤

一切动物都很美

热爱它们,需要远离人类”


诗人的观察是敏锐的,一个诗人对野生动物园的观察,是站在良心发现的立场,对人心的深渊进行揭示的。人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动物之所以遭到人类疯狂的大屠杀,其中最为主要的原因就是就是人对真理的背叛,也就是人对爱的被判,人册欲望成为魔鬼充分的表演。


诗人认为,人之所以要远离人类,时要远离人类的欲望,要亲近真理,回到真理的怀抱,回到爱的怀抱,这样才能回到生命的本质。


这一首诗歌,体现了诗人的良知,体现了诗人对人类整个生存困境的一种深度思考。在全诗的写作里面,用诗人对野生动物园的观察与描绘,来展示深度的神考,拷问人类的良知。


附录


杨克《在野生动物园觉悟兽道主义》


此时我如此亲近鸟类、兽类、虫类

动物很美,植物很美

我和你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却远离人类

曲水流觞,火烈鸟单腿站立

一片火烧云

深入水而高于水

吃桉树叶的考拉

此睡绵绵无绝期,睡眠很美

对白虎的奴役很丑陋

它们的表演很美

巨嘴鸟的长喙,大红大黄

像一把吹不响的号角

鹦鹉叫声清脆,尾羽很美

三十五摄氏度的南方

脸上的汗滴掉在水泥地上

“呲”,像烧红的铁淬进冷水

你是一棵婀娜的树

茂盛的秀发是带甜汁的青草

手臂如摇曳的绿枝,滴翠的叶子

被野马啃咬一口

惹得羚羊奔跑,袋鼠跳跃

黑猩猩拌可爱的鬼脸

长尾猴上蹿下跳,金雕惊起

我渴望像它们一样,往天上飞

在草地上撒野、打滚

它们在笼子里看着衣冠楚楚的我们——

这是一群如此奇怪的动物:

遮蔽知耻的身体和羞愧的心房

面孔裸露,冷漠的眼神带着赏玩

将活泼泼的生命束缚

建造樊笼,囚禁孔雀的翎羽,响尾蛇的信子

雄狮高贵的头颅……

我汗流浃背

从一只猴的眼睛里看到惊恐

我的身边越来越拥挤

一切动物都很美

热爱它们,需要远离人类



生存困境的悲剧庄稼

——杨克《如今高楼大厦是城里的庄稼》 阅读札记


赖廷阶


诗人对庄稼的关心,就是对诗歌的粮食的关心,就是对生命的粮食的关心。


急速发展的当代现代化进程,无非就是豆腐渣房地产的高楼林立,这种蓬勃发展的房地产,实际上,只是一种好大喜功,并没有带来现代化的真正成就,伤害的是一代又一代人,而造就的只有极少数的一撮人,这一撮人就是垄断利益阶层就是既得利益阶层。


诗歌怎样来表达这些一个时代绕不开的关键问题,杨克给与了一个参考文本。这就是《如今高楼大厦是城里的庄稼》这一首诗的写作。


“跟水稻争地,跟玉米争地

跟黄豆红高粱争地

跟住在老宅里的男女老幼争地

如今高楼大厦是城里的庄稼”


高楼被定义为一种特殊的庄稼,这种比喻的庄稼,世界上成为人的一种破坏,一种负能量,一种压力,一种暴力摧毁芸芸众生的动词。这样的动词,具有垄断性,它属于一种利益意志的集中体现。


高楼林立的快速城市扩张,城市的建设并不是为了更多的人获得幸福,而是用让人们获得幸福作为广告词,在麻醉中可以把被麻醉者的身上抽取献血。


城市的楼房不正常地多了起来,那么,与之相反的就是,一切大地之上的农作物在急剧减少,植物的数量在急剧减少,动物的数量在急剧减少。每一栋楼房的崛起,就有更多的生态资源注定毁灭性地消失。


“乡村的农作物越种越矮

老人和儿童

是最后两棵痛疼的庄稼

摇晃干瘪的父母,青黄不接的子女

城市深耕直播

建筑日夜拔节,愈长愈高

阳台、顶层和入户花园

又嫁接绿叶和开花的植物”


我们看到,人是这个时代被收割的庄稼,高楼在高度上以集中的暴力打压了乡村庄稼的高度,乡村庄稼一直是屈服与被奴役的词语。


过度的房地产开发,并没有与之相匹配的文化与精神世界建立,甚至基本的生活达标也没有达到配套。


水泥森林只是一种冰冷的世界,最终还是要原生态的绿色来安抚人的生存。


“土地是国家的,国家是人民的

可似乎并不被高高在上的国家掌控

也跟为口腹忙碌的蚁民无关

一枚大印在暗地里把几个人的商机

盖得皇天浩荡

开发商是承包大户,贷款雇人耕种

种植能手依旧是农民,那些长工短工

戴上工人的安全帽

粮食不断涨价,政府和商人赚个盆满钵满

财富和政绩芝麻开花节节高”


诗人的正义感在诗歌里面表现为良知,诗人的诗歌指出了现实存在的黑暗,诗歌就是对抗不正义、不光明的那些邪恶,是反抗掠夺与垄断的精神力量。生存资源的不公平,是因为没有平等。不平等的魔鬼意愿,满足了魔鬼意愿。


对没有对等生存资源的人们而言,对他们的同情,从《诗经》里以来,诗歌的同情心就一直在坚持同情。诗歌提出来的问题是问题的关键,如何解决问题,就是现实生活里面的担当与勇气。


“城市的庄稼遮天蔽日

行人和汽车穿行在密密麻麻的根部

像水蛭、蚯蚓和蝌蚪

多么好啊,一寸土地一寸金

种出的黄金屋鳞次栉比

让多少老百姓住不起蜗居”


从不同乡村的四面八方来到城里的人们,他们只是被关在城市的困兽,是毫无反抗能力的困兽。他们没有内在的情感意志,属于剪除了精神的空心困兽,所以,他们的庄稼与家园被拔掉,也只是被动逆来顺受。


具有同情心的诗人,也就是具有良知的诗人。诗人与诗歌一旦失去了良知与同情心,就会成为比黑暗更黑暗的存在。


人,被剥夺了生存资源的乡村人群,来到城市就成为了毫无能力的被控制的动物。这个时代,靠房地产来作为死亡黄金的容器。这样的城市,不要说具有生机活力与生命精神,更是一种地狱一样的容器。这样的高楼林立五光十色的城市,只不过兴建了一个地狱而已。


“被拆迁者死命守护祖宗的矮脚稻

高天也刮起大风,可经济又倒伏

在另一片虚拟的土地上

几个大房地产商,在微博叫苦连天

他们每天都勤勤恳恳,耕耘这新的希望的田野”


实际上,不尊重别人的掠夺者,最终就会自取灭亡。掠夺者的欲望是无边无际,最终都是以毁灭为句号,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杨克 《如今高楼大厦是城里的庄稼》这一首诗歌,体现了对一个时代的见证,把庄稼作为诗歌的关键词,不仅它是粮食,更是一种生命本来的精神。对庄稼的摧毁与掠夺,也就是对粮食的摧毁、对粮食提供者的摧毁。摧毁了庄稼,摧毁了庄稼的提供者,那么,再多的黄金也只是棺材而已。


一般意义的金钱不是粮食,只有庄稼才是粮食,只有良知才是粮食。


附录


杨克 《如今高楼大厦是城里的庄稼》


跟水稻争地,跟玉米争地

跟黄豆红高粱争地

跟住在老宅里的男女老幼争地

如今高楼大厦是城里的庄稼

乡村的农作物越种越矮

老人和儿童

是最后两棵痛疼的庄稼

摇晃干瘪的父母,青黄不接的子女

城市深耕直播

建筑日夜拔节,愈长愈高

阳台、顶层和入户花园

又嫁接绿叶和开花的植物

土地是国家的,国家是人民的

可似乎并不被高高在上的国家掌控

也跟为口腹忙碌的蚁民无关

一枚大印在暗地里把几个人的商机

盖得皇天浩荡

开发商是承包大户,贷款雇人耕种

种植能手依旧是农民,那些长工短工

戴上工人的安全帽

粮食不断涨价,政府和商人赚个盆满钵满

财富和政绩芝麻开花节节高

城市的庄稼遮天蔽日

行人和汽车穿行在密密麻麻的根部

像水蛭、蚯蚓和蝌蚪

多么好啊,一寸土地一寸金

种出的黄金屋鳞次栉比

让多少老百姓住不起蜗居

被拆迁者死命守护祖宗的矮脚稻

高天也刮起大风,可经济又倒伏

在另一片虚拟的土地上

几个大房地产商,在微博叫苦连天

他们每天都勤勤恳恳,耕耘这新的希望的田野




附:著名书法家、诗人赖廷阶艺术欣赏


【赖廷阶诗歌欣赏】


《荔枝赋 》


赖廷阶


我舍不得拥吻这些美人的红唇

舍不得在大爱的季节

将这些美人的肌肤裸露在凡尘


无论今朝   还是明日

只要我在,就不会让贴面的风扫落  它的妩媚

不会让那些瘾君子碰触它的高贵

即使黑夜一步步降临

也不会交出我单纯的心跳,挚爱的笨拙

我几乎忘记了黑暗,盲道,疯狂的雷电

我与她们   在另一个世界

彼此相爱   相知   相守



《荔枝花开》


赖廷阶


荔枝花是应节气开的

年年都是

我曾想

在某个傍晚或早晨

和爱人站在荔枝园中间

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用说

当月亮或太阳升起

茂名漫山遍野了

我们不吭声

小心翼翼

走在悠远的荔枝花径上



《霞洞怀古》


赖廷阶


霞洞彩霞满天了,我们没有看见

杨贵妃也没有看见

高力士看见了

风吹马鞍下的铜铃

西边的云彩漫过了浮山的头顶

此时杨贵妃斜坐在汉人坡上剥荔枝

她的手指白皙修长,骨节错落有致

精心剥荔枝的人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她爱的人一直没有出现

她的爱人也喜吃荔枝

一颗、两颗、三颗……

一个人走了。从此霞洞

泛着两种不同的天光

夜晚,高力士抚着瑶琴惊醒

荔枝树上盛开彩虹

我们与高力士错身而过

我们与杨贵妃错身而过



《一个村姑真正的妖娆》


赖廷阶


你思春了。荔花就白了

谁也锁不住你骨子里的芳香

谁也无法阻止你的爱

在荔乡的大地上奔跑

开过的花,正努力再开

爱过的爱,也努力再爱

春天的温度,相信

生活的温暖

红着真好。荔农们说

就这么一个生命的春天

就这么一道,可以成熟的光芒

谁能用闪电,逼退我们

唇边妩媚的微笑?

荔花懂得,花冢之上

什么才是,一个村姑真正的妖饶


《中华红》


赖廷阶


在红荔阁的倒影之上,在小东江之滨

三个荔乡的美女,成了一条街

正在说着杨贵妃与高力士的爱情,说着贡园的往事

正在说着荔枝的风花雪月,一只蜜蜂从红荔阁飞下来

正好落在中华红荔枝树上,落在她们的话语中间

此时所有纯静的风,都朝着纯洁的方向,牡丹一样地

发芽了。血色中的红啊,如同党旗国旗中流动着的血

血色中的红啊,如同中华儿女跳动着的心

血色中的红啊,就是老百姓红红火火的生活

轻轻地在一群从四面八方前来的游客身旁滑过……

中华红,就是中华儿女的信心

如此鲜活,如此坚定,如此张弛

把贡园隐秘的历史打开

把荔枝香甜的故事传开

像中华儿女的纤手,像太阳升起的黎明

红啊,鲜艳的红,像鲜活的太阳,照亮了茂名人的心

照亮了茂名人前进的道路

远处的木花河畔的荔山,还是那个红荔阁

红荔阁的前面,还是那棵参天的荔枝树

和一个经典而别致的故事。用中华红的血色般热情

在茂名的大地上升起。

升起在爱情和红色的源头。

升起在三个重要思想的源头。

升起在中国社会主义新农村。

五月的荔枝树,被风把甜的声音渲染成一抹

荔枝一样的红。倚着荔枝一般模样的女子

在夏天,用唱过国歌的声音

引来了遍野的荔枝花和扶桑花无数的山歌

还有一串串红色的星星,和茂名人的心思,此后

天,只剩下红了

剩下中华红,红中华



【赖廷阶书法作品欣赏】






诗人简介:


赖廷阶,诗人、作家、制片人。香港中国诗歌学院院长,《国际诗歌》(多语版)杂志社长,《世界诗歌年鉴》(英文版)主编。广东茂名人。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理事、《中国作家》杂志签约作家。著有诗集、散文集、小说、报告文学、艺术评论、诗论集等33部。2001年获《诗歌月刊》“最具潜力诗人”称号;2007年《和谐就是力量》(长诗)获《人民日报》“和谐中国”征文一等奖,同年获《诗歌月刊》“最具实力诗人”称号;诗集《给你一生一世的爱》获“中国2009年度最佳爱情诗集奖”;2010年参加《诗刊》社第26届青春诗会;2015年获黎巴嫩“纳吉•阿曼国际文学奖”最佳创作奖,《诗选刊》2015年度中国杰出诗人奖;2016年获《诗潮》2015年度优秀诗人奖,希腊作家艺术家协会NIKOYKAZANTZAKH年度最佳诗歌奖,第四届中国当代诗歌奖;2017年获希腊国际艺术节NIKOYKAZANTZAKH诗歌奖章。现为中央数字电视“艺术名家”制片人兼栏目策划,岭南(中国)文化艺术研究院院长。


名人名言

   “我认为诗歌是一门最伟大的艺术。它综合了音乐与绘画与叙事与预言与舞蹈。它的口吻是宗教的,态度是科学的。真正的诗歌,蕴育了神奇,坏的诗歌,媚俗,散发异味。”
                                                       --E.B.怀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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